风雨中我们并肩同行
杨一伟
在擂鼓镇41天的日子里,我们吃住在工地,从早忙到晚。工作中,我单独或与其他同志一起负责安全管理、统计、施工进度计划、图纸、技术管理及工程部的事务性工作。为了尽职尽责做好工作,将当天的工作处理完毕,晚上常常加班到深夜。甚至有时每天工作二十多个小时,饿了就吃方便面,困了就睡在工地的帐篷里。对于在彩板房建设中发现的技术问题或安全隐患,及时提出、及时解决。从彩板房设计开始,我高度重视防火问题,从彩板房材质要求、设计方案,到小区规划中的防火通道都提出了具体的防火措施。
因为工作的关系,我经常要往返于绵阳市和擂鼓镇之间,当时路况很差,每天大大小小余震几十次,而且要经过一段
在灾区的日子里,每天都发生着令我感动和终生难忘的事情,忙碌之余,我常常泪眼朦胧,泪水会不由自主地涌出来……
奔向擂鼓镇
途中,各高速路的收费站一路绿灯,免费放行。
由于柴油供货紧张,再加上地震后国家调拨大批成品油到了灾区,导致各加油站柴油紧缺、限量供应。加油站里,加油的运输车排起了长长的队伍,所有的车辆,全部限量供油。
但,我们却受到了别样的待遇——
所有援川车辆,加油时另排一队,没有限量。看着身边那位已等待了7个小时还在排队的另外一队的个体运货的司机,我向他致以歉意,他却满脸微笑地对我说:“再排7个小时也没事,你们是到灾区的。”朴实的话语令我非常意外、非常感动!
沿途中,许多志愿者为救援车队免费提供饮用水、免费餐,免费冲洗车辆。
汶川大地震不但没有吓倒英雄的中国人民,而且充分体现了在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、国务院的正确领导下,中华民族空前的团结和凝聚力。
战地军医,无私奉献
原来是一位加班安装彩板房的工人,由于路滑在工地上摔了一跤,手撑到水泥地上锋利的槽形铁片上,铁片深深插进了手里!!
看到这种情景,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在雷电交加、滂沱大雨中,我们带他到了正在建设中的灾民区卫生所。结果卫生所里只有口服药,没有处理外伤的药具,只能给一块纱布。
离开卫生所,回到了帐篷里,无助的我们想起了120。电话的那端,是绵阳市的接线员,绵阳市离这里近百公里,更何况路段两侧危石随时有在雨中坠落的危险。接线员告诉我们,120无法到达我们所在的擂鼓镇,建议我们在附近再找找。
无奈中,我们在风雨中将受伤的兄弟搀上汽车,在大雨中摸索前行,找寻医务所。
忽然,不知是谁说了句,听说擂鼓镇好像有个战地医院。我们立刻热血沸腾,驱车沿着他记忆的方向找去。穿过了曲曲折折的灾后小路,趟过了残垣断壁旁的泥泞,在一片帐篷深处,终于看到了红色的十字。这是一个军营,是迷彩装扮的帐篷。前面是用钢管搭起的临时简易大门,上面挂着条幅——沈阳军区战地医院。我们兴奋异常!终于找到了家,兄弟的手有救了!!
走进战地医院,战地医生把我们带到了急诊室,急诊室就设在长方形的大大的帐篷里。看了看手机,已是深夜1点半了。值班医生了解了受伤经过,进行了初步诊断,叫来了手外科专业医生。经过会诊、签字、麻醉,将受伤的工人兄弟带进了手术室。
坐在急诊室里,啪啪的雨声中,困倦的我不由地躺在了诊断床上。6月的北川,雨夜里依旧有点冷。我蜷缩在床上,渐渐进入了梦乡。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战地医生给我盖上了衣物,似乎听到他自言自语:“他太累了。”
不知是谁的声音,梦中游荡的我被惊醒,突然坐了起来。“手术做完了吗?”此时已是3点半了,这才发现盖在我身上的是两张叠在一起的白色医用床单。其实,他们这些战地医生更辛苦,环境更差——白天,帐篷里温度特别高,热得蒸人,那种感觉最难熬。晚上,他们要值班,来了病人随时要工作。
终于等来了手术后的小兄弟,医生到帐篷里叫醒了熟睡中的护士,将小兄弟安置到战地病房。安顿好一切,我回到了工地。这时,已是凌晨4点半了。一个病号让6位医生和一位护士几乎一夜没休息,为伤员进行了接神经、缝合手术,并且没收一分钱,态度非常好,非常热心。
后来谈起这次经历,一位同事说,那里有他两位军医大学的同学。我们在一个下雨休工的日子里,专程去战地医院看望了他们,并拍了些照片,作为军民一家亲、不同地却同心的留念。
饥饿中的蛋黄派
由于堰塞湖存在危险,绵阳市民逐渐撤离。在绵阳市几乎空城的时候,我来到这个城市打印图纸,购置办公用品。在等待打印图纸的间隙里,我来到了马路对面就要关门的商店里购买办公用品。店主从服装上的字看出我是来自济南的援建者。这时,已是下午2点了,闲聊中,他从我的憔悴中看出了我没吃饭。在我回到广告店取图纸的间隙,商店店主专门跑到别处买来蛋黄派,送到对面,并催我快吃,言语表情里饱含了对山东人的感激和关心!
灾区里的志愿者
灾区里的志愿者,很可爱,更可敬!从居住条件来讲,他们是灾区中的灾区;从衣着、饮食上来判断,他们是灾民中的灾民;但他们依然无怨无悔地工作着,以苦为乐,无私奉献!
常诚,一个济南的30岁左右的年轻人,是一个企业家,只身来到北川做志愿者。后来知道我们来了,他也赶到工地上和我们同吃同住。皮肤晒黑了,几天不洗澡,一天到晚不知疲倦,甚至忘了吃饭。
***(忘了他的名字),一个正因病休学的中学生,来到了工地上。今夜,他帮助别人去开挖掘机,现在,还没回来。
***(忘了他的名字),也是一个济南的企业家,雨中送来了一车新鲜的菜,还捐送了10台水处理设备,已是第二次来灾区捐助了!
灾区中的孩子
灾区中的孩子,令我终生难忘!
办公室里,打扫卫生的大嫂带来了自己的女儿。看样子,也就5岁左右,比我6岁的女儿矮许多,也显得小许多。后来聊了起来,才知道她已经8岁了,却如此的瘦小羸弱。我将指挥部里的零食给她,她却不要,特别懂事乖巧。
而灾区中的孤儿,是最令我心痛的!
听聘请到我们指挥部里的打字员说,他们周围有孤儿,失去了父母,跟着爷爷或其他人过,很可怜。
打字员的话令我久久不能平静,片刻以后我躲在指挥部的角落里,泪水夺眶而出。我的女儿有妈妈陪伴,爸爸才离开半个月,电话的那端常常是泣不成声,催促我“快马上”回来。而这些孤儿呢?他们才只是孩子!!!身边却一个至亲都没有了!!!他们对着大山的声声呼唤,能唤来深爱自己、牵挂自己、割舍不下自己的父母吗?有谁能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案?又有谁敢给他们这样一个真实答案呢?(打到这里,我泪流满面)
为赶时间,工地上,大型机械横冲直撞,很危险。见到来工地捡电线头的孩子,我没有责备他,只是俯下身去,抚摸着他的头,握着他的小手,搜遍我的全身,找出身上带的好玩的或好吃的东西送给他,告诉他,这里太危险,下次别再来,他懂事地点点头,消失在我的视野里。
成功救活两名灾区触电村民
在灾区建设期间,我和王长泉一起成功救活了两名触电村民。
此时,在房顶上为小学后勤炉灶搭设防雨棚的两个村民,手持
援川人员(司机)王长泉听到了跌落声,快速爬上房顶进行抢救。此时,我正在
从房顶上跌落到地上的触电者,经过迅速检查,发现心跳正常,只是呼吸微弱,紧急处理后,我迅速安排别人看护他,然后立即爬到房顶,抢救另外一名触电者。
躺在房顶上的触电者,脸色蜡黄,口吐白沫,两腿僵直,呼吸和心跳停止,情况十分危急。
在房顶上,我和王长泉一起,对触电的村民进行施救。我们首先掰开了他紧紧咬着的牙齿,将嘴里的白沫、唾液、杂物等清理干净,对其实施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。与此同时,我时刻注视着触电者混浊的瞳孔,右手摸着他的颈动脉,观察着他的状态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,触电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,一条鲜活的生命也许正渐渐远去!
但是我们没有放弃,执着地坚持。约8分钟左右,触电者的眼睛出现了变化,散大的瞳孔慢慢恢复,颈动脉渐渐有了跳动,僵直的牙关和四肢逐渐恢复正常。
“你醒醒,你醒醒!”我一声声迫切地呼唤触电者,触电者“啊”了一声,眼睛慢慢有了眼神,蜡黄的脸上有了血色,灰色的嘴唇逐渐红润起来。慢慢地,他的眼睛能看人了,胳膊可以动了,头可以转了!
我从后面抱起触电者,王长泉从前面抬着他,在闻讯赶来的其他同志的帮助下,将他抬到了闻讯赶来的120救护车,已经苏醒的触电者被往医院,终于得救了。
一般来讲,建筑工地上的触电者,往往由于抢救不及时,一味等待120救护车,错过了“黄金4分钟”,最终导致触电死亡。能被抢救过来的人很少,更何况,这是10千伏的高压线!!这两位触电者能被抢救过来,实属侥幸。
这次及时救援,避免了一起死亡事故,使灾区村民在经历了地震浩劫后,又一次逃离了死神,正在西侧
民革组织的温暖
民革市委领导看望杨一伟家人
援川期间,济南市民革组织给了我极大的关怀,向我发来慰问信,多次打电话关心询问我在灾区的详细情况,不断给我鼓励和安慰,还在济南民革抗震救灾《通讯》和《特讯》上开辟了专门栏目,跟踪报道我在灾区的工作情况和所见所闻,并及时通过网络把这些信息传递给我。李德强、张乃仁等民革市委领导还带领机关同志,多次去我家,看望了我的妻子和女儿,带去了慰问品。远在灾区的我时刻感受到来自民革组织的温暖。有这么多人和我站在一起,共同奋斗,为我增添了战胜各种困难的巨大勇气。
在援建工作中,我深深体会到:
再苦,比不上工人苦!
再累,比不上解放军累!
再难,比不上受灾群众难!
北川,是灾区,更是战场!
济南,是泉城,更是爱的海洋!
(作者:济南市建委质量安全处、民革市委委员)